逐漸消失的護理師「哥」、「姐」

這一陣子因緣際會頻繁的以各種身份接觸到醫療一線,無論是住院或是路邊車禍,我都參了一腳。

接觸越多,感觸越深,最主要的因素,是沒有看到幾個「姐」或「哥」的人力。

你如果有當過護理師,你會知道單位有一種人,是你看到班表就覺得「安心了」的,如果你的上下班也都是這種人,你這個月的聚會花費就會花很多,因為你知道你一定可以正常上班、準時下班。

通常,我們會稱他「XX哥」或是「XX姐」,那是一種很有能力、很安定像是錨一樣的存在。

他們很知道單位流程、很知道醫師習慣、很知道病情發展,更厲害的是他們可以預判病人的身心靈狀況,在家屬想要講話提問時,他已經把所有東西都準備好,具體的表現是怕打針的病人要尖叫出聲前,他針已經on 好了。

但是,我這一陣子,看到的多半是很驚慌的一線。

驚慌的部份有兩個,一個是很怕家屬罵、一個是很怕自己做不完,這兩個混合起來,就變成與病人之間的一道牆,令人感受不到真心;同時,在缺乏對於完成任務的自信下,就只能聽令家屬或病人下各種不合理的指令:「就算不是最好的醫療決策,那也是家屬的決定,至少不會罵我,反正這個身體不是我的」。

我當然知道這樣的心情,因為我也走過這樣的階段。

然而,在我拿了幾百個病人練習打針、參與了幾百個CPR、送了幾百個expired 後,我終於可以成為學弟妹口中的「姐」,但我待不住護理界了。

很現實的說,我拼死拼活120%的沒日沒夜、六親不認的護理工作,只有四萬多元,比我在外面用個20%能力的錢還要少,我為什麼要為了別人的家人,做這樣的工作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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